“哎呀!”索菲叹了口气,“魂都没了!当兵的不应该见惯了生离死别吗?”
老人也叹息不已,他弯腰捡起德内尔的行李,递给年轻的索菲:“你快帮帮忙,追上去吧,万一有重要物品呢?”
索菲点点头,提着那袋行李便追了出去。她可不是那种弱柳扶风、循规蹈矩的女孩,而是预备冲击女子奥运的田径运动员,但即便如此,受行李的拖累,她追赶德内尔也相当困难——后者此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乱撞,丝毫不顾车辆和行人,将半条街都搅得鸡犬不宁,连警察都打算吹哨拘捕他了!
“停停!小哥!”她一边为德内尔道歉一边追赶,终于在沙威尔站前追上了失魂落魄的德内尔。
“你的……行李……”
面对气喘吁吁的女孩,德内尔终于冷静了些许,他看了一眼女孩手中的行李箱,漠然回答道:“谢谢,你留着吧……”
“等等……你什么意思?!”
“那些东西于我已是身外之物……但应该还有点价值,我希望它能够略微改善一下您这样一位好姑娘的生活。”
见德内尔就要转身离开,索菲一把拽住了他的武装带:“你疯了吗?!”
不等德内尔回话,索菲便一把拎起行李丢到他的怀里:“醒醒吧!日子还得过!”
说完,索菲便气呼呼地走开了。
但德内尔已经全然听不进索菲的劝勉。
他抱着自己的行李,如同抱着一个睡着的婴儿,缓缓走向了不远处的桥。
德内尔从桥上看向河面,没有看到可怕的虚空,也没有看到湍急的涡流,只有春风吹皱了碧蓝的河面。目睹此景,德内尔突然镇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这里正是沙威尔车站附近的沙威尔桥。
这座桥的名字似乎暗示了他的命运。
他冷静地回看自己的人生:两个月前在俄国的经历颠覆了他的认知,证明了法国军人也会像德国军人一样,为了狭隘而愚蠢的“民族利益”,对无辜的民众施以令人发指的残酷暴行。经此一事,高卢民族与生俱来的“正义感”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而用这个笑话作为精神支柱,在过去几年主动接受一个又一个艰巨任务,带领一批又一批战士“为国罹难”、带着复仇的快感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