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离开营部上任之前,他特意向费德森打听:“李凡特少校住在哪里呢?”
“应该是公约大街111号,这个住址特别好记。”费德森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要给他家里写信吗?”
“嗯。”
“那就写吧,替我也问候一下……”费德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和李凡特也算是老相识了。”
“我称呼该写谁呢?”
“写李凡特夫人就行,唉,可怜的玛利亚。你知道吗?李凡特的夫人可是全团出了名的美人。”
“他妻子叫玛利亚啊。”德内尔想起了那张照片,“确实气质非凡。”
…………
“爸爸?爸爸?”
德内尔从朦胧中醒来,只看到了一张年幼的李凡特的脸,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过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了?”
“我听到你在叫妈妈的名字。”罗贝尔举着蜡烛,眼睛闪闪发亮,“你也想妈妈了吗?罗贝尔也好想她。现在你回来了,她也会回来吗?”
德内尔鼻子顿时发酸了,他全力忍住哭泣的欲望,瓮声瓮气地回答罗贝尔道:“有一天我们会再见到妈妈的。”
“要多久呢?”
“很快的,孩子,时间‘嗖’一下就过去了。”德内尔掀开被子起身,发现罗贝尔竟然赤着脚踩在地上,于是他立刻抱起罗贝尔,把他轻轻放到了宿舍的另一张床上。
“那我想让时间过得再快些。”
“这不难办到。”德内尔吸了下鼻子,哽咽道,“就从快些入睡开始吧。”
“你哭了,爸爸。”
德内尔急忙用哈欠掩饰泪痕:“没有,我只是困了。”
“那晚安,爸爸~”
“晚安。”德内尔吻了罗贝尔,就像记忆中母亲吻自己一样,然后笨拙而小心地为他掖好被角。
小罗贝尔很快安然入睡,德内尔回头望向窗外,夜色沉静如水,但他仿佛仍能听到连绵不断的枪炮声,那该死的哨子仍旧响个没完。而在街角巷口,每一个阴影里都仿佛藏着德国的突击队员,他甚至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