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坐在太傅对面的,是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兜帽盖住脸孔的身影。
黑袍中探出一只骨节匀称,养尊处优的白皙手掌,捏起酒器,筛了一碗酒出来,喝了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卢正醇暴露了?”
庄孝成摇头道:
“若是暴露,赵都安岂会进城后再动手?怕是去诈一诈他。不过以卢正醇此人的性格,必然会与其交手,以紫霄宫的底蕴,足以试探出赵都安带了多少张底牌…
只是,赵贼胆敢来此,势必是有底气的,只怕卢正醇要败…这样是否太可惜?这老道的修为高深,飞剑全力驱使,只怕社中无人是其对手…”
黑袍人吹着夜风,平静说道:
“一条摇摆不定,贪婪无度的狗,獠牙再锋利,也不值得重用。如今正好借那赵都安之手除去,也是好事。”
须发皆白,皱纹遍布的庄孝成点了点头,无声叹息,说道:
“只是可惜,这次为杀那赵贼,无论成败,社中都要实力大损。”
黑袍人将酒碗一饮而尽,道:
“为了获胜,还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呢?有人来了。”
说完,这人的身躯如同荡漾开涟漪,缓缓消失,连同他手中的酒碗都不见了。
少顷。
两道身影飞奔而来,一个是青黑胡茬,背负一柄大枪的齐遇春。
一个是肩膀宽阔,皮肤呈土黄色,穿同色法袍,方脸塌鼻的地神术师任坤。
二人脸色难看,急匆匆说道:
“得到消息,紫霄宫被姓赵的小子踏平了,卢正醇被活捉!”
庄孝成“大惊”,豁然起身,盯着他们:“仔细说来!”
等了解到具体过程,这位曾经的太傅眉头紧锁,恨铁不成钢道:
“若卢正醇及时逃走,朝廷的人如何能留得下他?”
齐遇春急切道:
“卢正醇本就与我们不完全一条心,我不管他死活,但他被抓,只怕我们在总坛的位置要暴露!”
庄孝成却摇摇头,冷静说道:
“他不会说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