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保,”栾知府与他挨着坐,看了眼天色,轻声道:
“要等到午时三刻么?眼下时辰还早,只怕要等好一阵。”
赵都安淡淡道:“既是按律斩首,自当遵照时辰。”
栾知府迟疑道:“您给下官透个底,今日若逆党有所动作…”
赵都安笑了笑,说道:
“知府大人是觉得,本官麾下这些人,能平推紫霄宫,却守不住这区区刑场”
“不不…下官只是觉得,那庄孝成心思深沉,如此明目张胆,若是不来呢?”栾成忧虑。
赵都安笑道:“他们会来的。”
见他如此笃定,栾成只好闭上嘴巴,无奈地想,虽说他才是今日明面上的监斩官,但实际上,他连赵少保究竟做了什么安排,都一概不知。
是信不过自己么?
栾成看了眼附近的官兵,以及赵都安身后的几名“高手”,心想,只怕在这位少保眼中,自己这个知府也有勾结逆党的嫌疑。
他今日坐在这里监斩,又何尝与下方那些围观的地方势力家主一样,都是在站队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太阳缓缓滑入中天。
刑场四周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四周的旗帜松弛地垂下。
空气中甚至仿佛没有风。
赵都安闭着眼睛,坐在监斩席中,仿佛睡着了。
终于。
时间到了午时三刻,有小吏敲锣,高喊:
“午时三刻已到!”
赵都安蓦然睁开了眼睛,平静道:
“知府大人,下令吧。”
栾成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将手中写着“斩”字,并画了一个圆圈的令牌丢了出去,平静道:
“时辰已到,斩!”
刑场上。
一名名跪着的道士们惊恐地哭喊起来,试图挣脱,却被固定住,无法动弹。
“师父!”
“我们不想死啊…”
“赵贼,你不得好死…”
有人哀求,有人咒骂,有人绝望地流泪。
卢正醇眯着眼睛,缓缓抬起头,望着湛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