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观坐在车厢里,将布帘掀起,仰头望着夜空上的明月与星辰。
月光洒下,映照在她洁白莹润的面庞上,如同坠入人间的皎月。
“往好了想,也可能是叛军反应慢。”赵都安打趣说道。
徐贞观盘膝,如小妇人般坐在他身后,仰着头,神态温婉地说道:
“不。既派出士兵封锁盘查,这么久过去,必然察觉,之后,只需要派兵一路往下追赶,足够追上我们了。”
“但到现在都没有追兵跟上来,只能说明,他们被你欺骗,追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徐贞观语气笃定地说着,眼中流露出微不可查的佩服。
赵都安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在最初杀人闯关,抵达下一个岔路口时,先选择了其中一条路,将设关卡的叛军悉数杀死,做出闯关的假象。
实际上,却扭头去另外一条路,并通过“太虚绘卷”,骗过设卡的士兵,继续逃亡。
“这个手段很简单,但也很有效。敌人知道我们在杀人闯关后,必然会认为,我们是急于逃跑,且没有绕过关卡的能力…
在这种思维惯性下,他们继续追下来,当发现两条官道,其中一个关卡被杀,另一个安然无恙。
自然会认为,我们是沿着前一条路逃跑的…”
“而根据地图上的地形,在上一次岔路口后,接下来一长段路途,都远离人烟,几乎不可能再有沿路关卡…”
“这样一来,等追兵反应过来,想折返重新追赶我们,就需要不少时间。而这个时间差,足够我们逃出很远。”
赵都安挥鞭,抽打已经气喘吁吁的驽马,平静地解释。
这个骗局并不复杂,可以说异常简单。
但事实上,越是简单的骗局,越容易奏效,太过花里胡哨的手法,则难以施行。
徐贞观黑亮的眸子静静看着他:
“所以,你才要连夜赶路?中途不休息?”
赵都安点头,冷静说道:
“臣虽争取了一点时间,但还不够。
所以我们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全力出逃,按照我的预估,倘若今晚不休息,这匹马也没累死的情况下,天亮时,我们就能抵达建成道的边境,冲出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