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死?”
赵都安缓缓开口,语句并不连贯,似在学习如何发声。
“许是那术士远隔千里,施法抢人,法力消耗巨大,您的护具又挡了一层。”
黑衣吏员拿出一块凹进去的护心镜给他看。
赵都安目光愈发迷惑,缓缓坐起,目之所及,是雨后竹林里,一座垮塌的破庙,视线上移,远方黑云裂开,透出缕缕阳光。
隐隐可见雄城一角,巍峨高耸入云。
“铛——铛——”
有钟声传来。
正午到了,“昼禁”解除。
“这是哪?”赵都安忽然问,顿了顿,抬手按压额头,“脑子有些乱。”
黑衣吏员不疑有他,只以为是摔懵了,谄媚道:
“京城南郊,您得了情报,以使君之权,调集一队禁军,前来抓捕庄孝成。可恨那贼竟有同伙术士,施法救走了。”
“哪年哪月?”
“呃……天凤二年,其实是三年,前年冬玄门政变后,拖了拖。”
“不是玄武门?”
“大人说笑了,这事咱可不敢乱增添字数。”
赵都安沉默半晌,眼中并无敬畏。凭借简短对话,以及脑海中逐渐清晰的陌生记忆,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大虞朝、政变、女帝、武夫、术士……似是而非的世界。
至于自己……
女帝的私人男宠?嚣张跋扈的京城纨绔?
难评。
“大人,这女贼没能逃脱!”
忽然,有禁军从倒塌庙宇中,拽出昏厥的芸娘,清丽脱俗的少女额头被砸破了,昏迷中细眉紧蹙,带着倔强和不屈。
满脸横肉的吏员惴惴不安道:
“这反贼本是诏衙密谍寻到的线索,给咱们白马监截胡了,如今城禁已开,诏衙的人想必很快就到……
若成功缉捕,自是大功,可如今反贼走脱了,只怕这口锅要扣在咱们头上,若给朝中看不惯您的那些人得知,参一个私放人犯,勾结逆党的罪名……即便以您的身份,只怕也……”
“为今之计,只能劳烦您抢在前头,向圣人请罪,才有一线生机,”他咽了口吐沫,见其不语,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