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蠢货。
他看得很清楚。
霍曲死时,瑄乌眼中闪过了悲痛,这般无情无义的恶人,竟还有弟子为他的死流泪?
“你不逃?”谢玄衣嗤笑道。
“逃…能逃去哪?”
瑄乌低声笑了笑:“你杀了我吧,死在你剑下,好过死在皇城司手里。”
谢玄衣再次望向宝船。
妙真再次摇了摇头。
谢玄衣轻叹一声,拂袖离开。
“你的意思是,谢真杀了霍曲,但是留了你们性命?”
衢江对岸,雾气深处,一位披着大氅的瘦削青年,坐在铁座之上,掌心把玩着三枚核桃,发出咕噜咕噜的滚雷声响。
“特执使大人,千真万确!”
一位浑身湿漉的驭气弟子,叩拜在地,连声求饶。
“有趣…当本座是傻子么?”
瘦削青年阴沉着脸开口:“谢玄衣当年杀人如麻,他的弟子怎会是仁慈之辈,他既然一剑杀了霍曲,便该将你们尽数杀了。”
“荒溪兄,消消火气…”
铁座一旁,还悬着一位黑袍孩童。
这孩童面容被大袍遮掩,甚是神秘,说起话来却是温声细语,极其柔和。
“元首座只是派遣我们查看衢江水况,看看那艘紫青宝船的情况…”
孩童笑了笑,道:“霍曲手底下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测不出谢真深浅,无功而返,也是意料之中,何必动怒。”
“邬兄…”
荒溪特执使轻轻吸了口气,皱眉道:“你意下如何处理?”
“简单。”
孩童笑了笑,悬空来到那位跪拜弟子身前,温声道:“别担心,我问两个问题,抬起头来,好好看我…”
这声音入耳极柔。
那弟子恍恍惚惚抬起头来,直视着孩童黑袍下的面容。
“霍曲死了,那先前赐出的九品宝器‘燎烟盏’现在何处?”
这是孩童的第一问。
弟子怔了一下,仿佛在回忆江面的景象,缓缓说道:“燎烟盏…好像在瑄乌师兄手中。”
“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