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白夜还有好几步远的地方,林格停下了脚步,这个距离不算保险,但已足够为少女带来微弱的安全感,年轻人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她鼻腔中呼出了一阵代表放松的喘息声,气息氤氲为白雾,在入夜后气温骤降的森林里渐渐飘散开来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她将自己视若洪水猛兽般看待呢?心知肚明的年轻人不禁有些尴尬,只有最强硬的外部力量才能攻破一座顽固的堡垒,基于对白夜的了解,林格采取了这样的策略,可他没想到效果竟是这样好得有些过分了,更没想到也许面前这位灰发少女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倔强,正如我们所知道的普遍情况,巨大的蛋壳下包裹着无比脆弱的事物,而林格剥开它的手法显然有些粗糙了。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以为是年轻人在欺负一个柔弱可怜的少女呢。
远处的篝火渐次熄灭了,灰烬游击士的营地陷入一片昏暗,风抚过层层云端,让绵延起伏的黑森林发出哗哗的声响,就像遥远的海浪。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的啼鸣,让人觉得分外可怖,但又莫名安心。停在树枝上的灰羽隼忽然振翅,转身飞向了森林深处,没多时,那些夜枭的鸣叫声就消失不见了。原本这只生活在沿海地区以鱼虾和贝类为食的海鸟不该敌得过林间捕食豚鼠野兔的巨枭,但显然它的主人把它培育得太好了,才给了它恃强凌弱的能力。
“欺软怕硬的家伙。”
逐渐恢复过来的白夜冷笑一声,口头上依旧是那副得理不饶人的语气:“就跟你一样。”
林格忍不住想呛她一句“你承认自己是软弱的一方了?”但想想还是作罢,刚才的气氛已经足够尴尬了,要是再来一次他可受不了。年轻人只是没想到白夜这么会逞强,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非要跟自己斗嘴,看来孩子气的评价果然没错。
他不说话,白夜也没有因此便觉得自己获胜了,恰恰相反,年轻人隐隐退让的态度让少女松了一口气。先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白夜知道如果继续吵下去,自己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谁让他又变态又不要脸呢?之所以还要刺他一句,无非是习惯罢了,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手段,每当有人恐惧而又憎恨地称呼她为恶魔的时候,或者愤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