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以前的主子赐姓李,请主子赐名。”
她和丈夫以前是江南某大官的家奴,她是伺候正房夫人起居的,丈夫在夫人名下的铺子里做掌柜,后来那大官被连坐获罪,抄家问斩,他们也成了官奴,因为年龄大了一直没人买,辗转多处,流落至此。
没想到还能被人买下,这里一看就是山村,当家的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年轻姑娘,要是买他们回来帮忙伺候田地,她夫妻两人只怕撑不了几年。
“我没那闲心,你们以前叫什么以后还叫什么,你丈夫识字?”
“外子小时候跟着前主家公子做书童,识得几个字。”
沉欢想了想,道:“算了,以后再说,先去给他们煎药,我买了些点心,你们吃点填一下,然后去收拾旁边的耳室住下。”
妇人福了福身,似乎挺感激,抱着脏的被褥出去了。
沉欢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发白的人,半晌,抬起手在他额头上划了一圈,从他身上得来的生机以另一种形式回到林言随身体,让他紧皱着的眉舒展了些。
沉欢捏了捏他脸上的皮,瘦得根本捏不起肉来,看到他又开始皱眉,沉欢才收回手,看了他许久,轻笑一声。
“傻子。”
她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成为悲惨炮灰了。
真正的纯善就是真正的愚蠢,他胆小怯懦,逆来顺受,对害他之人没有半点怨言,这具身体和他之间没多大的情意,他却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替他挡刀,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受别人欺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