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大臣壮着胆子抬起头,偷偷观察着萧璟的神色变化。
他们以为萧璟会立马叫禁军杀了御史,又或者雷霆震怒大声斥责,可是都没有。
萧璟眼中的怒火慢慢熄灭,也仅仅是说了两个字就没有再说别的。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席卷了他,难道这十几年的兢兢业业还洗刷不了当年的罪孽吗?
“祭祖的日子跳出来扰乱典礼,还信口雌黄污蔑朕,不怕朕诛你九族吗?”萧璟沉声道,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
他的脸色恢复正常,又变成了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天子。
王御史听完萧璟的话更加来劲,直接站起身歇斯底里喊道:
“十六年前,宫变弑杀长兄!囚禁先帝!”
“十五年前先帝驾崩。古语云‘子三年不改父道’。”
“然汝此昏君,尽废先帝之政,实乃不忠不孝!”
“今复削楚、虞,二王之爵,致先帝之子嗣稀零,汝不顾亲属,有违天理,昏君实该自绝于宗庙!”
“莫说九族,就是诛我十族又如何?!”
话音一落,所有文武大臣又齐齐直起身,像是瞧傻子一样审视着那名御史。
“这御史台上下官员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让圣上自绝于宗庙?这话也能说?彼其娘也!”
“头上吃饭的家伙还漏风,那离死不远喽……”
九族不够还得再加一族呗?
此时,一位身材修长,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官员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挪到萧璟的旁边。
此人正是当朝宰相,崔旬。萧璟还是亲王时的主要幕僚。
刚过不惑之年,他身着一身紫色朝服,全身散发着浓厚的文墨气息,温文尔雅。
说白了就是闲的,萧璟把能干的全包揽了,崔旬整天闲的没事干。
崔旬行礼劝慰道,“圣上切莫上当。这其中怕是有诈,御史台那么多言官,怎么偏偏就他一个跳出来?”
萧璟眸中泛寒,听崔旬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有些古怪。
以前这些御史言官都是抱团出现,怎么今天就会犯糊涂,选在祭祖典礼上来闹?
想来,必定是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