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菀之今日和水利司的人一起去盐官了,要在盐官待上一周。从前在绵州,杨菀之若是去了昌明,柳梓唐一个人留在府城,还有三五相熟的同僚可以一起相约。如今倒是没个熟人,只能独自去公厨了。公厨的大娘也不想绵州热情,只面无表情地盛菜。
好不容易等到了去见钱放这日了,柳梓唐特意安排在上午,其实也是想躲一顿公厨的饭。抱月茶楼虽然不以饭食为主,至少不会亏待了他和窦大人的胃。
一上马车,窦涟便关怀道:“在杭州这几日可还习惯?”
“习惯的。”柳梓唐垂头恭敬回答。
“杨大人去盐官了,我明日也去,看看她那边。”窦涟说话时,她脖颈上皮囊之下的声带起伏都能看见,她坐在那边宛如一具枯骨,不合身的宽大官服挂在她身上,彰显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阴霾。
能到一州长史的位置,朝廷的官服都是量身定做的,窦涟任杭州府尹不过四年,身上的官服却大了那么多,足见这四年间窦涟消瘦得多厉害。柳梓唐只觉得数日不见她又瘦了,身上依旧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药味儿,不由多言了一句:“师叔可得保重身体。”
辛周本质是尚武的,而如今女子由甚,不外乎受月槐岚影响——那毕竟是当今圣人最为倚重的异姓王。早些年辛兆初登基时,倒是流行过一阵子娇弱美人,但如今风向早已变化,无论男女都以健硕为美。窦涟的瘦弱因此显得格外扎眼。只是她的瘦削已经完全脱离了美丑的概念,更多的是一种腐朽的病态。
他们不仅是同僚,也是师叔侄。
窦涟却没有回应柳梓唐,而是开口道:“你和杨大人,未来打算怎么办?”
“师叔指的是……?”
“你们没有成亲。”窦涟直视着柳梓唐,“你在绵州的政绩很好,杭州府需要你这样的司徒使。说实话,我看好你的能力。我不会在杭州太久。”
窦涟的话很直接,柳梓唐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或许会关系到一些什么。
“如果我的回答不尽如师叔的意愿,师叔就不会带我了,是吗?”柳梓唐知道,跟直爽的人讲话,没必要拐弯。
“也不是那么说,只是人的精力有限,要放在最要紧的地方。”窦涟轻笑一声,“而且,我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