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无间地狱,是佛教自天竺传来后才有的。潮神又不是天竺的神,本官也不是天竺的官,天竺的规矩,管得到吗?”杨菀之坐在本该是县令坐的位置上,那潮神像柳梓唐已经去看过,虽是空心,但体量不小,若是拆掉,也是不菲的一笔钱。而百姓的供奉自然不会流到潮神的手上,都成了庙里道士的飨食,还有一部分成了县令收的“保护费”。此时县令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两天就被柳梓唐扒干净了,只想着保住他的财神庙。
“可是,可是这……万万不可啊!”县令劝说不动杨菀之,只能急得跺脚。
却听杨菀之出言道:“本官见过不少金身佛像,这纯金打造的却是头一回见。便是在明宫中的护国寺,所供奉的佛像都是铜镀金身,小小一个潮神庙,又怎敢用纯金的神像?何况钱塘水患不除,百姓世代受苦,这潮神不如除了罢!若世上真有地狱,便让本官去看看,究竟什么样的人在地狱里,又是什么样的神配得那神位!”
“可百姓总得有个寄托……”
“若百姓丰衣足食,又何须在这些虚无缥缈之事上寻求寄托?”杨菀之冷哼一声,“不如反省反省你自己去!”
她年少时受过奸官的苦,看这些人尤为不顺眼。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杨菀之说要融掉潮神像,将潮神庙征用为修筑海塘的办公所,此事已经在盐官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甚至有百姓前往官署前跪地祈求三位长史放过潮神。柳梓唐用了两个月时间连着萝卜带出泥,拔干净了潮神庙后面牵扯的一连串利益链,其中涉及了盐官的县令,还有一个挺有家产的盐商。
而杭州商会那边,钱放牵头,竟然真的有不少商人愿意出钱购买这些山地的使用权,钱放超额地完成了任务。
万寿节期间,杭州官署又举行了一场募集活动,募集修筑海堤的资金。窦涟亲自坐镇,无论商贾还是百姓,无论钱多钱少,哪怕只捐了十个铜板,也会被涂司簿认真记在官署前张贴的告示上。因为事关生计,杭州百姓都献出了绵薄之力,募集的告示竟然不得不贴在官署的外墙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