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唐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杨菀之,“有时我真想看看你的心肠是不是也是木石做的。”
这口气他从十五岁怄到了三十岁,早就已经看清楚菀菀对他的爱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只是到了这个年纪,他也认命了。他爱的人能给他的只有这么多,再贪心反而是他的不是。
他们不是破镜重圆,只是两个同过去已经全然不同的人,以全然不同的方式相爱。没有冲动,没有误会,没有拉扯,没有诺言、利用、欺骗。他们彼此在对方的心湖里照见自己,皆是自己所愿的模样。
“那今晚柳大人替我看看?”她眉眼弯弯。
“不了。”这回却轮到柳梓唐拒绝,“本官在其位谋其职,不想逾矩。”
他想要一个名分,不想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她就这样故意钓着他,与他若即若离,让他心里难受得紧。过去种下的苦种终于还是结出来苦果,让他一个人吞。
“那还真是可惜,我只是个小小的冬官,柳大人的升迁之路,还要看圣人的心思。”杨菀之耸了耸肩。
“圣人倒是成了你的挡箭牌。”柳梓唐道,“只可惜我想要的那个位置,圣人怕是得贬我的官了。”
“平儿没你想得那么记仇。”杨菀之笑着睨了柳梓唐一眼。
“是么。”
“她给你现在这个位置,不也是成全吗?”她兔儿一样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你若是想,那就挑个好日子吧。”
“真的?”青年眼中一下子落了星子,唇角也荡起笑意,“那我应当去找窦大人为我们保个媒,找个时间将三书六礼过了……你若是想,我们等到清明回一趟维扬县,去你爹娘的祠前;不然就请钱家二叔来?或者我应该向圣人……”
他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清贫小官,给不了她十里红妆,却也幻想花烛洞房,二人身着喜袍饮下合卺酒。他的菀菀不施粉黛也很漂亮,她应当会像圣人大婚时那样,穿一身利落的紫袍,二人在同僚的见证下拜天地父母。他或许应该让娘来杭州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