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孙冰却望着她的眼睛沉静道:“陛下,君主之道贵在无为。”
“朕不信道。”
公孙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臣以为陛下曾在河曲书院卧薪尝胆,韬光三年,是懂如何瓦全的。”
辛温平就那样和公孙冰对视着,这个在她眼中一直蒙着傲骨滤镜的公孙冰,好像第一次摘掉了那层薄纱,让她看见了本来的模样。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情绪,只是一瞬间为何瑶之死愤慨,也为朝臣的冷漠、无能、懦弱愠怒。公孙冰或许只是一个引线,一个被她迁怒的合集。
她只是有些悲凉地问公孙冰道:“公孙大人的初心可还在?”
“冰娘的初心从未变过。”公孙冰淡然起身,“也许,变了的是陛下。”
她对着辛温平行君臣礼:“天官署事务繁忙,微臣告退。”
回忆间,钱星梵已经替辛温平包扎好胳膊上的伤口。辛温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许她气的也是自己,是当初在何瑶的法案之前有私心的那个自己。只是何瑶的死对她的冲击太大……她冲钱星梵摆了摆手:“让人进来将此处的狼藉收了,你今夜就留在这里吧。”
“是。”
辛温平坐在案前,提笔,枯劲的笔画写下“瓦全”二字,旋即又自嘲地笑了。是啊,公孙冰能从教坊司出来,怎么可能不是个深谙瓦全之道的人。那她呢?辛温平心烦意乱地放下毛笔。这会儿平静下来,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苏鸿雪寄来的信。他如今已经到了黔中道,明面上是没有官身的,为的是能潜入巫冥教的内部。他们的通信断了足足三个月,前些日子才收到他的音信。
信中说,巫冥教的总坛在月霜双的截杀下已经逃往南边的真腊国,不再在辛周境内,但依旧在通过暗线操控留在辛周的残余势力。这些势力分散且体量很小,就像是老鼠一样四处躲藏,要想抓住它们并一网打尽实在是难上加难。而苏鸿雪同时传来一条消息,巫冥教的手已经伸到了大兴城,他们的卷宗里提到过一个两都的权贵,佩章是一个单字“许”。至于佩章的图样,苏鸿雪暂时还没能得到。
但这已经足以让一个帝王的疑心将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