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自不必说,她一向视任惟寒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这次任惟寿栽了跟头,无需多言,她定然一并记到了他头上,只当这是他的苦肉计。
可惜任惟寒作为受害者之一,秦贵妃也没有理由责骂,只能色厉内荏地暗暗威胁,企图以此吓退任惟寒,让他草草了结此事。
毕竟人是任惟寿带来的,伤的还是梁朝太子,追究其责,便是任惟寿也难以推脱。
而梁帝做事,却总有些难以琢磨。
昔年对任惟寒不闻不问的人是他,现在抬举任惟寒的也是他。
宫门亲迎、同坐銮驾,连养心殿都能给他留给宫室,又亲自带他上朝……桩桩件件,都是他对任惟寒的看重。
连任惟寒也曾迷惑,是不是梁帝心生愧疚,所以要弥补于他。
甚至……连对他的打压似乎也说得出理由——太子毕竟是太子,君臣父子,君臣在前,父子在后,梁帝身为皇帝,自然要先平衡朝廷局势。
如果太子独大、众人归心,于皇权而言并非好事,所以他才要扶持任惟寿一干人等。
但是今日看来,事情似乎还没有这般简单。
明面上,任惟寿手底下的人行刺,还伤了太子,于公藐视皇权、于私谋害太子,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便是把任惟寿下狱彻查都不为过,但梁帝却又是袒护之意。
今日这个太医来此,应是受了梁帝的指示,要任惟寒装个糊涂,不要伤了兄弟和气。
太医自然不敢怪罪宫里的大人,只能支支吾吾,将事情推到秦氏头上:“是……是秦氏的人说的,他们说秦公子能为护佑太子而死,是他的志气……”
“那些嘉赏都被送了回去,秦大人说,不愿辜负秦公子的一番忠义,而秦王是他的好友,近朱者赤,秦王自然也不会做出这等事……”
便以此草草断定了任惟寿的清白?
一个秦家,一个秦王,那秦公子生时是任惟寿的爪牙,便是死了,尸体也得尽忠职守。
任惟寒看了一眼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太医,没有多说什么,连表情都显得寡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朝中如此多学富五车的大人,怎么连下半句都忘了。”
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