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轩的雪,白如这纷扬的藤花。
那年她初嫁入平阳坞,他去看她。他从没有见过那么壮烈的大雪,雪压弯了落雪轩中的树枝,凉风一过,那雪簌簌而落。裴素捧来一碗滚烫的绉纱云吞,汤面上飘荡着的青菜在那寒冷的冬天,尤为青翠可爱。那碗滚热的花一般绽放的云吞,是那个寒冷的冬天唯一温暖他的东西。
“尊上……”花不言望见他将那眼角的热泪抛洒在在那氤氲的热汤里,心中惶惑、惊惧不已。“您怎么了?这云吞味道不对吗?”
“你用心了。”花雪月捧着那只白瓷碗,好像捧着这世间最为珍贵之物。“那阿七你要好好照顾她,务必要解了她身上的一枝春之毒。她人呢?”
“是,属下这就把她带来。”花不言恭恭敬敬地行过礼,正要退出去。
花雪月却叫住她,“站住!”她心中一惊,冷汗直冒。
“尊上……还有何吩咐?”她不敢看那双眼睛,低垂着头。
“拿出来。”花雪月招了招手,凉凉地道。
“什么?”她慢慢抬起头,终于鼓起勇气,望向那双阴冷如霜的眼睛。
“那丫头身上本来挂着块玉佩,玉呢?”花雪月慢慢吞吞地吃着云吞,极享受的样子。
花不言咬着唇将那块温润而泽的玉佩呈了上去。
“还真是个好东西。”花雪月轻轻摸着掌中那玉佩,“那丫头如今是吾的贵宾,你最好莫动歪心思。”
“尊上!”花不言隐忍了半晌,终于叫了出来,“她不过是平阳坞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您为何要倾尽全力救她?”他对她明显与别个人不一样。
“对,她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丫头,你犯不着太在意她。阿言,你可不要让吾失望。”花雪月摆摆手,“那丫头感知恢复如常,她必然在这院子里待不住,她要去哪,随她去好了。这最后一抹春光啊,怎么能把人困在那庭院之中呢?”那白衣男子,握着那玉佩,晃晃悠悠离去。
花不言走出院子,看着手中小瓶里的紫色药丸。
她是被鬼迷了心窍。
当日在谢桥镇,她未能救她,那时心中还有些愧疚,如今人在眼前,她却当了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