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素那孩子?阿绾?”那人解开他的穴道,迅疾地伸手抓住他后颈,人已如飘絮,往那水榭中掠去。那蜻蜓点水水上漂的功夫,他原不比任何人差的。
水榭朱亭中,白玉石桌上,摆着酒一壶,玉杯数只。
“请坐!”那人倒了一杯酒,递到那少年跟前,“喝了。”
“谢花前辈赐酒。”傅流云手握玉杯,杯中之酒澄碧如洗,一饮而尽,酒入喉间,酸甜清冽,一缕梅子的清香弥漫舌间。熟悉的青梅酒的味道,阿娘酿的酒。青梅酿。
“青梅煮酒斗时新。天气欲残春。
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
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
此情拚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
傅流云放下酒杯,轻声吟哦道。那是阿娘教会他的第一首诗词。
那人流泪满面地望着他,喃喃自语道:“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
眼前之人正是药王谷谷主之独子花雪月,当年潇洒俊逸名震江湖的风流公子,十年前突然传出死讯,江湖上再无此人,药王谷也避而不谈他,有关他的痕迹被抹得一干二净。他住的院子素雪苑,也封了院墙,不给人进出。
“谷中之人都道我死了,岁月蹉跎,物是人非。”花雪月又提壶斟了一杯酒给他,一手搭在他手腕之上。
“再饮一杯。”花雪月松开手,看着他将那碧绿色的酒液一口饮尽,满目柔情。
“谢前辈赐药。”傅流云心如明镜,两杯酒下肚,周身难以忍受的炽热之感已消去了七八分,“这是阿娘的青梅酿。”
“那情殇你从何得来?”花雪月幽幽叹息道。
“情殇?小花给我服下的药?”傅流云心下一沉。
“正是。看来她并非你意中之人。”花雪月摇荡着酒杯,杯中酒色清冽诱人。
“阿绾心有所属,视小花如亲妹一般,从无半缕男女情思。”傅流云歉然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花雪月一杯杯饮着那青梅酿,喃喃自语道。
“前辈为何如此伤感?傅流云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关于你阿娘。”花雪月手执玉杯,目光莹莹望着眼前的少年,那眉眼似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