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佛意，不仅空灵通透，更隐隐带着一种熟悉的气息——仿佛与他此前在虚空中所见的白龙神影，同源一脉。
那感觉，如同早年便埋在识海深处的某段记忆，此刻忽被撬开。
“此经……我似曾见过。”
他抬头，神情略显凝重，问道：
“悟德师兄可识得，那白色神龙？”
悟德一愣，摇头如实道：
“贫僧寡学浅闻，八部天龙尚不识全，此神更闻所未闻！”
玄奘不再多问，垂眸望着经卷，轻叹一声：
“此经原属八部龙众法门，然经文残缺，佛力断脉。若无龙力加持，终究难圆，此，正是贵寺佛法偏移，落入下乘的根由。”
悟德神情一紧，眉宇间浮现一抹苦色：
“圣僧果然慧眼如炬……此卷确有缺漏，也是广力佛主一生最大的憾事。”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为求补全，我般若寺历代佛主屡次追溯龙族痕迹，曾多次降伏火龙后裔，奈何……唉！”
他叹口气，随后又道:“此事，正是我寺与火龙殿结怨之源。”
玄奘微微颔首，语调平和，却直指根本：
“原来如此，却是……贪念使然。”
悟德面色一震，随即郑重拱手：
“圣僧既已看出此因，不知可有补经之法？”
玄奘抬头，神色忽而凝肃，语声清冷如钟鸣：
“补全此经不难，然小僧有一问。”
悟德再拜拱手，肃声应道：“圣僧请言。”
玄奘语气淡然，却字字敲人心扉：“此卷即使补全，亦不过是中乘法门。”
“悟德师兄，你是要修这‘中乘’，只求自度？”
“还是，走我佛‘大乘之路’，度一切众生？”
话音落下，大殿寂静。
香烟停滞，佛轮仿佛也缓缓止转。
悟德瞳孔震动，嘴唇轻颤，迟迟未语。
那一句“度一切众生”，仿佛一道雷音，直击心魂。
玄奘端坐莲台之上，只静静看着他，等他自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