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鸾再顾不及所有,惟是迅疾爬起,重又扑回勋帝脚下,跪地伏身,叩首连连,苦苦哀求,“臣女自知死罪!陛下可赐臣女万死!臣女愿受五马分尸!愿受万仞凌迟!陛下可碎臣女骨,剜臣女心!但求陛下恕过我国人!他们于此事一无所知!毫无干系!陛下!求陛下恕我国人!”
青鸾狠狠叩首,直磕到额头见血,头晕目眩,可在她身后,她的家仆,越驿臣吏仍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很快,一条白绫也缠上了她的玉颈,她再回头看时,疼她护她半生的阿嬷刚巧倒在了她的脚边,而与她相伴半世的婢女芷茹却早已横卧众尸当中。痛不知何起,倏地漫遍全身,几不得喘息,而窒息又不知何起,愈发憋得头痛,心痛,四肢百骸无一不痛……
青鸾知道,此生休矣!偏是这般结局!是她无论如何也未想到!那些默背百回的陈情辞令啊!竟无一言上达天听!那些演练千般的殿堂礼仪啊!竟无一行可告天下!究竟落了谁人的算计!
青澄见青鸾没了声响,身子也渐渐瘫软下去,不由急得大哭,哀声痛骂,“舅母说了——小姑姑若死,你玉家天下必亡!皇权三世而易!玉室自作孽不可活也!你敢杀小姑姑!我东越就敢乱你的天下!小姑姑若死,我初阳将士必杀尽玉室所有!我必杀尽你玉室所有……”
仍是骂语未尽,侍卫又挥剑鞘一通抽打。勋帝在旁却是听得且惊且怒,正待质问,却忽听身后又传来太子玉曦的疾呼,“万不可伤澄哥哥!父皇!万不可伤澄哥哥!”声到人到,蓦地一个人影自勋帝身边飞奔而过,扑向那两个正在绞杀青鸾的宫人,奋力推开一个,回头又扑向另一个,待将两宫人分开,又拾起地上白绫七卷八卷塞进自己袖口,这才奔向青澄。
勋帝一时看得怔住,未知太子如何奔来,更未料太子与他青门姑侄竟有如此厚义!怔看半晌,才猛然断喝一声,“太子!放肆!谁人召你来此?朕处置逆臣,尔何敢擅行!还不退下!”
太子一壁扑跪在青澄身前,替他拦下侍卫的抽打,一壁叩首向勋帝求情,“曦儿求父皇恩典!不知澄哥哥与静姝公主犯下何罪?怎就要打要杀?纵使真有大罪,父皇也该明旨昭告天下!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