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船眯眼不语,像是没听见,继续赶着驴车行进,仍坚持着和看见的渔民打招呼。
他身旁那头刚买的驴子因不适应海风而打着响鼻,时不时用蹄子扬扬沙土,瞪着两只驴眼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来了这里。
刘黑宝抱着脑袋向后躺下,好像准备补觉。
“我们要走了,大船。”等渔民们陆续接收了板车,那几十个鱼贩子出言跟赵大船告别。
“我们出海防线了,这次出来得不短,家里人该担心了。”
“行,”赵大船点头,“这些牲口板车先放这儿,你们明天来取,我管不起它们的粮食,钱下次跑完活儿给你们。”
“行。”
“下次十天后出发,正好能赶上一圈儿集。”赵大船说,“你们早点儿来,拉鱼就不要你们钱了,一点心意,别推辞。”
“嘿嘿,这……”
“唉唉唉,”刘黑宝睁眼打断了欲带发生的礼仪推劝,嚷嚷道,“提醒诸位一下嗷,你们身上都有契约,当心点儿小命儿。”
“…………”
刘黑宝成功破坏了气氛,鱼贩子们黑着脸离去了。
“我看你才是没礼貌的那个。”赵大船评价道。
“今晚吃啥啊?”刘黑宝拍拍肚皮,“先说好奥,我不爱吃海鲜。”
“这里只有海货儿。”
“车上不是有粮食吗?”
“那是给孩子和老人吃得,孩子光吃鱼不长个儿,老人长年吃鱼,胃都吃坏了。”
“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在我们那儿的时候,你可没少炫馆子啊。”
“我也没拦着不让你走啊,那能是一个性质吗?”
“你们就住这儿啊?”
刘黑宝坐起身,望着海防线里出现的第一片建筑。
这是一片连在一起的高脚楼,都是破破烂烂、潮乎乎的木头拼成,奢侈地盖着防水布,防潮性应该不错。
至于防风,靠得是那一艘艘报废的渔船。这些渔船也当房屋,也当承重结构,坐落、拼接在一座座高脚楼中间,提供稳定性。
“你们住得挺复古啊。”刘黑宝觉得这里和不重视居所的龙神部落的建筑水平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