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机突然发出卡纸的警报。老陈弯腰去取纸槽里的文件,后腰的衬衫皱褶里露出半截纹身,似乎是罗马数字的某个年份。当他直起身时,那抹青色已经重新藏进阿玛尼西装下:\"明天记得调三个闹钟,九点十五集合竞价开始。\"
那天深夜我盯着同花顺软件里的自选股,0786的盘口挂单像心跳监测仪般起伏。床头柜上的台灯在墙纸投下斑驳树影,恍惚间变成分时图上跳动的烛台线。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老陈发来张模糊的截图,是某私募基金的内部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显示在三分钟前:\"明天十点准时点火。\"
第二天开盘,0786低开两个点。我握着鼠标的手心沁出冷汗,键盘上的f12键已经被我擦得发亮。当分时线突然九十度拉升时,我仿佛看见老陈在茶水间烟雾里的笑。手指按下确认键的瞬间,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一缕雪松香。
\"成交价386,两百手。\"我对着空气报出数字,喉咙发紧。显示器右下角的微信图标疯狂闪烁,张莉的头像跳出来:\"来我办公室,立刻。\"
财务部的百叶窗全部紧闭,张莉的gucci丝巾在显示屏蓝光中泛着冷冽的光。她推过来一张银行流水单,指尖点在某个基金账户的巨额出入金记录上:\"知道徐永康为什么总穿长袖衬衫吗?去年股灾时他管理的私募产品爆仓,有个客户带着汽油桶去他家。\"
窗外的乌云压得更低了,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某种摩斯密码。张莉的珍珠耳坠随着摇头的动作轻晃:\"他教你的那些盘口语言、资金流向,不过是庄家撒的饵料。你以为在学屠龙术,其实\"
打印机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嗡鸣,行政部的小吴抱着一叠装订好的合同经过。张莉迅速把流水单塞进碎纸机,纸屑落下的簌簌声让我想起证券交易所里翻飞的撤单。当我回到工位时,0786已经封死涨停板,盘口挂着八千手买单。
老陈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我透过缝隙看见他正在拆解一台老式收音机,烙铁在电路板上点出细小的火花。墙角堆着七八个相同的收音机,外壳上都贴着证券交易所的入场凭证。他突然抬头,螺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