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堆起职业化的笑容，眼神中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文工，这是一点小意思，就当是咱们合作的见面礼，以后项目上还得多仰仗你。”
文军目光扫过红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边的木纹。作为设计院的青年骨干，这是他负责的第一个大型项目，也是他职业生涯的重要转折点。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厚礼”，却让他心中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涟漪。
“林总，这可使不得。”文军退回红包，语气坚定，“项目合作按规矩来，我只对设计质量负责。”他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文工，你别这么见外。”林涛看穿了他的犹豫，顺势将红包又往前推了推，“咱们都是明白人，这点心意不过是行业惯例。你签个字，大家都好办事。十万元，不过是项目利润的九牛一毛，你要是不收，反倒显得我不会做人了。”
文军心中一紧，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威胁。在这个行业里，人脉和资源至关重要，得罪了像林涛这样的开发商，未来的路或许会充满荆棘。
文军的手悬在红包上方，迟迟没有收回。他想起上个月收到的催款短信，老家的母亲生病住院，手术费还差一大截；妻子又刚怀上二胎，奶粉尿布的开销眼看就要压得人喘不过气。那十万元的数字，此刻仿佛化作无数个跳动的火苗，灼烧着他的理智。
“可是……”文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越来越小。
“文工，你这么年轻有为，总不能因为一点死脑筋，耽误了大好前程吧？”林涛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这个项目多少人盯着，只要你睁只眼闭只眼，好处自然少不了。以后在圈子里，我保你顺风顺水。”
文军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窗外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仿佛都被隔绝在外。他回想起刚入职时，导师那句“做设计，就是做良心”的教诲，可此刻，良心能换来母亲的医药费吗？能让妻子孩子过上好日子吗？
最终，他的手指缓缓收拢，将红包攥进掌心。那薄薄的红包仿佛有千斤重，烫得他手心冒汗。“那就……多谢林总了。”文军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这就对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