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理那三个崽子哭哭唧唧的叫唤,梁布泉伸出手指头就在嘴里嘬了一下,他们金门虽然有些时候和土夫子们做的工作大差不差,但多多少少在探洞方面还有点自己的弯弯绕,土夫子下墓的时候往往是装备齐全,至少还能带着点火折子照明,带着洛阳铲以备遇上了大粽子还有个拼杀的家伙事。可他们这些金匠要蹚的山往往没有一个确切的目的地,甭管是嗅风还是观岚,是诊地还是问鬼,自己要找的矿脉宝贝究竟是啥,随机性通常都很大。遇上了棒槌,那肯定不能用镰刀启,遇上了矿脉更不能用鹿骨头来挖。这矿脉和矿脉之中的说道也有很多,啥叫沙金,那个叫水金,啥时候用镐,啥时候用铲子,应对不同的收成,得那不一样的东西下手。
要说这些个走山趟岭子的金匠把这些物件都给制备齐全了,那大包小裹的光临东西的人就得组个小连队,趟岭子的人一旦多了,一来影响行进蹚山的速度,二来招摇过市的太过惹人注目,这没等跟朝廷上报矿藏地点呢,一些个胆子大点的老百姓就跟在你的脚后面把那些个宝贝给收去了。
所以走在街上您瞧着那大包小裹要上山下岭子的,不是土夫子,就是背包上山玩的探险者,真正找矿藏的,普遍只会带着自己用着顺手的几件家伙事。
他梁布泉这次下了洞里就没有火折子照亮,但是他一来有个鼻子,二来还有这些年来走山闯岭子的经验在呢。被口水给湛过了的手指头,在感受空气流动方面并不亚于撕块布条拎在手里头看风向。
没过片刻,那三个崽子就听见东边的墙壁上让人敲了两敲:“站起来,拿手伏在最近的墙面上。”
“爷,你咋还在里头跑上了呢,我在这呢!”
“嘿——哪个不开眼的摸我屁股,他娘的你们这么不挑食吗?”
梁布泉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要不说上山蹚岭子的事能一个人干的时候最好不要带着旁人,遇上个聪明点的,你担心他黑吃黑,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害了你的命,与这个弱智点的,那还不如遇着聪明人,这有些家伙的脑袋怎么偏就跟木头一样发死,还不会转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