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她满心只剩下对母亲的担忧与自责。
就在她内心慌乱之际,龙床再次缓缓移开。
薛婉婷浑身一僵,心脏剧烈跳动。
“陛下,老奴这就去宣太医。”
李德全的声音传来。
“不必慌张,许是近日太过劳累,并无大碍。”
南帝摆了摆手,在李德全搀扶下缓缓坐下:“齐王那边情况如何?”
“回陛下,齐王醒了。但因受寒严重,腿疾愈发难治,伺候的人每日都能听见齐王痛苦哀嚎,似是疼痛难忍。”
南帝靠在雕龙软榻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听闻齐王病情,连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齐王一直是他的心结。
齐王幼时过得有多幸福,他和他母妃过得便有多痛苦。
母妃的暗自垂泪,胞弟和他被宫女太监欺负,这些通通都是因为齐王的母妃。
他努力读书,努力习武,努力结交对他有益之人。
他好不容易长大,他的能力也得到了父皇的认可。他在边境浴血奋战,保卫家国,立下战功无数,身上新伤旧伤无数,齐王却安枕朝堂,在父皇膝下承欢。就因为父皇的喜爱,吟些诗,弄些对,就能得到朝堂和民间的赞扬和跟随。
这些他都可以忍,可父皇却糊涂地想要将帝位传给一个只会满口仁义,没有任何建树的小儿!
这,他忍不了。
他携朝臣架空病重的父皇,趁机夺位。
他新登大宝,便清除齐王的一切助力。
他命人从南疆寻来秘药,下给齐王,双腿被废,再没了登上宝位的希望。
他要让齐王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如今,他的太子下落不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所有人都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他已经没有心思像逗狗一样去对待齐王了。
收回思绪,南帝只觉得双腿疼痛又似加剧,眉头死死拧着。
“这么多年了,也该做个了结了。传令下去,动手吧。”
李德全身子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旋即躬身领命:“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