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之事,自古有之。太子逼宫的例子不论是民间传说还是戏台上的折戏锦颜也都曾有过耳闻。成王败寇的例子也不胜枚举。
不过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倒了一杯满满地茶水,双手有些颤抖的端到玄琪面前。眉目间有些凝滞的看了他一会儿。
等玄琪接过才发觉那是一杯滚水。烫的手尖发麻,不小心将它打翻到了地上,锦颜不顾那热茶烫疼了脚面。赶忙蹲下拾着地上的碎片说道“臣妾真是该死,不试试水温便将它递给了太子。”但是抬手间又忘却了被摔碎的茶碗,余温尚在,又在一次烫到了手指不觉“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杨九蹲下身子本能的抓住了锦颜烫得发红的指尖。那熟悉的双手使他又觉得回到了大泽村的那些日子。像往常一样责备道“凤儿都已经大姑娘了,还这般毛躁,九哥看看可是烫疼了?”
锦颜迅速将手缩了回去,抬头看去杨九鬼气森森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幼时的模样,但是那双拉着自己长大的手现在只觉得无比陌生。她将头埋的很低,说道“没……没有……夜游巡使多虑了。”
玄琪将锦颜拉了起来,抱紧在怀里,虽然杨九的过度关心,让他心中一阵不舒服。但想到自己将要讨伐之人便是锦颜的生母,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忙将那双发烫的手放到嘴边不住吹嘘,说道“什么死不死的,凤儿是本宫的爱妃,怎能说死就死,太不吉利了。”
冰夷见他二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实在不想在滞留,立即称道“而今二更已过,天色已晚。我们几个叨扰已久,该回去了。”
杨九在地上蹲了许久。他渡了十几年亡灵,自以为见惯了这世间的人情淡薄。但是这次终归是没能渡化自己。
他将地上已经冷透的碎片一只一只捡起放进了掌心。指间又不觉的将披散的额发向前拉了拉,遮住了眼中泛起的泪光。又把碎片攥成了粉末,散在茶案上。
心里却在想那日如果不顾杨婆子反对,先娶了凤儿再娶艳儿,那凭凤儿的能力现在一家人也不会惨死。他还是那个大泽村的卖梅郎。当初横在自己心中的那道鸿沟,已成为隔世之后永久的伤痛。在无法挽回。
灵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