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想,我便应允!叶大人十六年都不曾教过岁岁,不曾给过岁岁一分关心,如今拿出做爹的架势教训她不守规矩,没有寻常妇人的样子,觉得她辱没你叶家门楣,不觉贻笑大方吗?!岁岁出嫁之时,你连送都不送,让她受人耻笑,连嫁妆都是容妃娘娘为她添上的,你可为她准备这些,考虑这些?!”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苏瑾瑜怕是一棒子把叶孤沉打得爬不起来。
“更何况,我苏瑾瑜的妻子,做什么寻常妇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寻常人,何敢比!就算是你,也不配指教!”
记得当初的这番话,噎得叶孤沉差点在朝堂之上背过气。
听说后来都气得下不了塌,卧床好些日子。
苏瑾瑜陷进回忆中,眼神有些涣散。
叶暮岁只当他是在心疼自己,轻触了触他的手肘,道:“其实也没什么的,京都女子大多懂规矩、守礼数,我从小就安分不了,讨不来父亲娘亲的喜欢也正常。”
这明明不正常,因果颠倒了……苏瑾瑜这般想着。
他从未见过有做爹娘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叶孤沉是众所周知的薄情寡义,可他依旧看重叶清珞,宠爱叶清瑶,将父亲的角色也扮演得很好。
却也只是对叶暮岁偏见颇深罢了……
苏瑾瑜从未想过不仅是自己,甚至叶暮岁她也搞错了因果。
不是叶暮岁荒唐,不得叶孤沉偏爱;是叶孤沉本就不喜欢叶暮岁,才将叶暮岁放养成了这般模样。
“这么些年,叶姑娘受苦了。”
苏瑾瑜定睛回神,心情复杂地安抚了叶暮岁一句。
这是他回来后同叶暮岁说的那些话中,少有的真心话。
叶暮岁笑吟吟地拦在苏瑾瑜面前,趁热打铁道:“我若是能够嫁给大将军,以后肯定就不会受苦了。”
她想同苏瑾瑜再成一次婚,听他在自己耳畔保证:让叶暮岁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前面她所说的种种经历,半真半假,不乏有讨苏瑾瑜怜悯的心思在。
父亲不喜是真,母亲不爱是真。
她烧了三天也是真,她自己医好自己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