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对话被楼上传来的钢琴声打断。《月光奏鸣曲》的旋律断断续续,夹杂着指甲抓挠琴键的声响。陈默掏出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筒:&34;去看看?&34;
二楼的音乐室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我看见穿燕尾服的男人背对我们弹奏钢琴,他的左手手腕处缠着绷带,渗出的血染红了白手套。陈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34;他没有影子!&34;
话音未落,男人猛地转头。他的脸像融化的蜡油般扭曲变形,空洞的眼窝里伸出两条肉虫,蠕动着指向我们:&34;找到你们了。&34;
我们转身狂奔,身后传来重物拖行的声响。陈默突然拽住我拐进消防通道:&34;走楼梯!电梯里的镜面会&34;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应急灯的绿光下,我看见他的倒影正举起双手,狠狠掐住他真实的脖颈。
&34;别看镜子!&34;我扯掉他的眼镜摔在地上。镜片碎裂的瞬间,陈默剧烈咳嗽着吐出一团水草,里面裹着颗灰白的眼球。
我们跌跌撞撞跑到一楼,发现大堂的落地镜都被红布遮盖。那个佝偻老头正坐在前台,面前摊开一本登记簿。&34;两位想退房?&34;他翻到某一页,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名字,最新的两行是我的笔迹和陈默的签名,&34;可惜晚了,你们已经被写进镜子的契约。&34;
&34;什么契约?&34;陈默掏出瑞士军刀抵住老头喉咙。
老头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嘴角裂到耳根:&34;每个午夜,镜子都会选出祭品。被选中的人会在镜中看到自己最恐惧的画面,当恐惧值满格时&34;他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按在镜子上,镜面泛起涟漪,陈默的倒影从镜中伸出布满鳞片的手,将他整个人拖进镜中。
&34;不!&34;我举起灭火器砸向镜子,却发现所有镜面都在同时碎裂。无数个&34;我&34;从碎片中走出,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脸上挂着相同的机械笑容。她们异口同声道:&34;欢迎加入镜渊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