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说王爷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他屠灭蛮族对付倭国的手段会让人感到恐惧,但他对于平民百姓的爱护又刻进了骨子里,大魏有多少百姓因为他有了条活路?这个数字连算都很难算清,而王爷对于朝堂、官场旧有的那套规则很鄙夷,所以总结起来,王爷大概是个傲上而悯下的,在改变世道的人。
这样的人,要说他处心积虑在谋夺你不想做却又偏偏坐上的那个位置,未免也太过看轻了他,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当王爷决定让你活下来的时候,你就真的不用再把那些事情压在心上,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就好。”
小皇帝仔细地听着,仰起小脸问道:“那长大以后呢?”
“到了那时候,或许王爷已经把整个辽国灭掉,让天下大同了也说不定,你现在去想,没有什么意义,”赵裕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我跟在王爷身边的时间不是最长,但或许也正是这样,才让我多少猜到了一些王爷的心境,一个皇位而已,权臣反贼自然会为此狂喜,但对于王爷来说,这不是必要的,甚至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比较重要?”
“天下,”赵裕认真说,“这个词听起来或许很笼统很可笑,但却很传神,天下人日子都过好的天下,边界远迈汉唐,甚至达到天的另一面,海的另一边的天下--这是你的幸运,也是天下人的幸运,因为这个大魏,终究会因为王爷的出现而和以前的史书不一样,而我一直是这么坚信的。”
他挠了挠头,看着小皇帝有些迷茫的模样,感叹自己跟了王爷这么久却还是这么嘴笨,说了这么多,却好像还是没说到点子上,或者说,那些话里充斥着太多他个人的观感,眼前的这个孩子,或许还需要很久才能慢慢了解这些。
“总之,大不可必这么惶惶不可终日,我不会劝你放下仇恨,但我会劝你,好好看一看王爷他在做的事,在开辟的路,或许在几年、十几年之后,你会释然地回头想起自己这些时日在真定府衙后堂里觉得很难熬的日子,觉得那些时候的煎熬与恐惧,实在没有必要。”
小皇帝沉默了很久,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