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摸了摸自己的脸,三年南归,自己还是保持着当初北上时的装扮,若自己模样没变,若文县真的在王如海的掌控之下,那自己踏入文县的一刻,是不是就已经落入了王家的庇护之内?
王源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和温热,谁说古代的家族是封建时代桎梏了?
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这分明是一锅烧得温热的汤水,滋养着一个个身体内流淌着相同血脉的生命。
没有同类相残,没有物伤其类,没有施与者的高高在上、但求回报,也没有受益者惶惶不安、粉身碎骨也难还清的所谓恩情……
王源打量着客栈里的一切,掌柜的坐在柜台后看着一本有些年头的旧书,小二抱着把算筹皱着眉拨弄。
一个总角的的小童摇头晃脑的背着《论语》,背的并不如何专心,眼睛时不时飘向低头看书的掌柜,又飘向餐桌上那根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正不知想到了什么,掌柜手里的一根细柳枝骤然抽到了小童的胳膊上,小童吓得一哆嗦,背书立刻顺溜了。
王源笑看着道:“掌柜的,四间上房,带茶水、餐食、热水。”
掌柜的抬头看过来,望着一脸温润的王源心生好感,拱了拱手道:“小先生怎么来到这里?小店条件有限,只有粗茶淡饭,床铺也硬。”
王源笑道:“无妨,在下在乡下住了十余年,习惯了。”
掌柜的:“如此,那这边请。”
说着看了眼明面上的四个人,并不多言。
王源道:“掌柜的,在下还有几个随从,等下也会过来,四间房是不是少了?”
掌柜的立刻明白过来,道:“四间房不少了,小店别的不说,就空间大,一间住四人宽松着呢。”
王源笑笑,并没有说自己的随从有几人。
掌柜的也不问,既然带着随从,想必不是无权无势的,为何还非要住他们这间条件不好的客栈。
送走掌柜的,转眼间热水就送了上来,先是茶水,再是梳洗的热水,又是两大桶热水,这是沐浴的。
王源和绿腰静静地看着,一人警惕着,一人了然于胸。
王源舒服地洗了个澡,出来时,两桌晚餐已经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