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彼想到了这封信,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胸口,迟钝的触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隔着锦衣,摸到了坚硬的一角,狠狠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渡劫之前把信收到胸口放着了,要不然这会儿也成一堆灰了。
“国师,朕浑身都没有力气了,怕是要歇一会儿,才能带你去大营了”于彼这样说着,咧着的大牙没多久又收了起来,因为她说完又想过来,国师怎么会要她带?这天上地下,任何一个角落里,只要锦秋成想要进去,就没有她进不去的。
于彼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胸口压下来一个什么东西,一会儿,她视野里就瞥见一片雪白,白绒绒的狐裘盖住她的下巴,于彼唇角勾出一抹笑。
“朕说错了,这世间没有国师大人进不去的地方。”她张开手,双手逃离那一个暖烘烘的披风,平躺在地上,手臂砸在草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那国师为何会在此处?这里荒郊野岭,连猛兽都不见一个,就算国师要去大营,要走的也不是这条路。”于彼自顾自说着。
“难道国师是被朕的雷劫吸引过来的?”于彼笑得开怀,“国师怎么知道渡劫的就是朕?这么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你看看,衣襟都歪了。”
这于彼倒不是开玩笑,锦秋成的衣服确实是有些歪了,连腰间的腰带都有些变扭的松垮着,看着实在狼狈。
锦秋成没有回答于彼一句话,只是在于彼话音刚落,面不改色地整理着装,左手拿伞,右手指搭在腰带上,微微往上提了提,然后右手往上,扯了扯衣襟,再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一下子国师大人就又变得一丝不苟。
这人是一点都不把她当外人。
于彼缓了缓,撑着手坐了起来,微微眯着眼,看着锦秋成。锦秋成见她坐起来,却忽然不做声,便微微弯下腰,想看看于彼怎么了,这一下靠近,快要单膝跪在于彼面前。
而于彼趁着她要弯腰低头之际,直接伸出手夺过锦秋成手里的伞。
手指在伞柄上摩擦,她眉开眼笑,“这伞看着比朕岁数还大,爱卿去哪个犄角旮旯找的这么一把老伞?”
“这伞有一千五百岁。”锦秋成在来到于彼面前的一刻钟之后,终于开口回答了于彼的问题,却是因为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