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中,伸出白皙的手,撩起衣摆,规规矩矩的,直直跪在于彼面前。
众人见此皆大惊失色,帝王威压都不曾压碎的膝盖,在这一刻全都瘫软下来,颤抖的,害怕的,不明所以的,跟着锦秋成跪在于彼面前。
徐大福没跪,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是最不能跪下的人。
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他连忙抬头看向于彼,亲眼看见,在锦秋成跪下的那一瞬间,于彼脸上血色尽褪,如雪般苍白,风一吹就要碎开了。
锦秋成这一跪,刺激的不止是于彼此刻的心理防线,还有……
还有在从前的二十年里,于彼拼命维持的平等关系,是于彼不断欺骗着安慰自己的,她们亦师亦友,她们是这世间最亲密无间的关系。
不论如何,她并非她的臣子,她在她面前不是皇帝,她只做自己。
现在,这一切自欺欺人,都在这一跪之中,随风消散了。
留下的,只有一颗石子扔下去,都传不出回响的深渊。
“国师大人!你这是作何?”徐大福此刻急得要去把锦秋成捞起来,抓着锦秋成手臂,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动。
“国师大人!你如此,将陛下置于何地!”没有人回应他。
锦秋成双手相交,托过头顶,又缓缓降下,掌心向下,整个人匍匐在地。
“国师意欲何为?”于彼声线隐隐有些颤抖,指尖泛白,已是用力抓住了手中扶手。
锦秋成直起身,却只是问。
“臣请问陛下,若有一日,站在一条交叉路,一条一眼看到底的魑魅魍魉,一条未知结局的康庄大道,臣请问,陛下会如何选?”
于彼皱眉,回道:“朕为一国之君,自会选那条康庄大道。”
但我若只是于彼,哪怕走那条尽是妖魔鬼怪的路,又何妨?
她在心底如是说道。
神识里的一抹银白在此刻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可空空荡荡,于彼不知道神识里的那个“宇宙第一人”在想什么。
锦秋成听到于彼的回答,眉目柔和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