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瞬就足够了,柏将已趁着这个空档,全力的奔跑离开了,他已错估了一次九黎的实力,这一次再不敢掉以轻心,使出了全力冲出浴所。
九黎身上毕竟还光着,头发上的水还往下滴答着,反正已经知道下手的人是谁,而且这人还在船上,他们后面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他慢悠悠的走回水池旁,捡起自己叠好放在一旁的那件大红色的外套和其他衣服,准备去找此时躺在桑拿房里的李长安问问,毕竟蚩尤这名字,还真是好久没听到了,这下子终于轮到他觉得有意思了。
柏将在终于跑出好远之后,他走到一处无人的楼梯间,噗的一大口,将淤血口吐而出。
黑红的血液以飞溅状撒在地上,他脱下手套,从怀里摸出身为管家常备身边的方巾,仔细擦了擦嘴角,还用舌尖将嘴里残留的血渍舔干净,后背传来隐隐痛楚,整个胸腔在呼吸时都牵动着几分撕裂的疼痛,可这些都比不过此刻他内心的惊颤,小姐说只有一成妖力,只有一成,他就如此厉害?
凭什么?他一个获罪之身,仅仅凭着血脉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到底凭什么?
他原本强大的自信心,此刻在心里晃动不止,也只是这么一瞬,再之后他眼里寒光不减,待回到京市,下一次动手之前,他一定会做好准备,不会再像这一次轻敌了。
另一边,唐汶汶在离开观舞的包厢之后心里也并不好受,他不知道刚刚自己那样武断的做出决定,会带来怎样恶劣的影响,会不会影响到之后天元的计划,又或者更糟?唐家年宴已近在眼前,也许刚刚自己应该先假意答应下来的,可如今话已出口,姑奶奶的面子自己也拂了,只能是再找机会,下次见面缓和一二了。
他停在走道窗边,透过圆形的玻璃面看到黑沉的波涛与暗沉的天幕,合上双眼,有些无力的在心里深叹了一口气,等心情平复后,再次缓缓睁开双眼,他扭头给身后侍者一个眼神,只消一眼,那人便已会意走上前来,正是之前引他与穆常乐见面的那一位侍者。
:“先生说,如果您拒绝了与穆姑娘的婚事,他会在明日亲自告诉您年宴的安排,以及之后上岸需要做的事情,请家主切莫为此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