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的侍卫们低头忍笑。
他们从未见过太子殿下用算盘珠子当醒酒石,更没见过虔国公把户部账册折成纸飞机往御河里扔。
“明日早朝……”朱标打了个酒嗝,忽然从袖中抖出卷《代金券流通细则》,“郑清卓要是再啰嗦,就让他用阿拉伯数字写弹章!”
陈寒大笑着摸出炭笔,在宫墙上一气呵成画了道函数曲线。
月光下,那起伏的线条仿佛无数个相连的“7”字,正跳跃着奔向更远处的万家灯火。
那里,无数盏油灯下,或许正有人用新学的数字核对着代金券账目,就像御厨房里那锅始终温着的醒酒汤,咕嘟咕嘟冒着变革的气泡。
……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陈府门前的青石板上,将摇摇晃晃的人影拉得老长。
陈寒拎着半空的酒坛,靴尖踢到门槛时一个踉跄,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国公爷回来了!”门房老赵刚要上前搀扶,却被一阵浓烈的酒气熏得后退半步。
内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朱幼薇提着裙摆转过影壁,杏色衫子被晚风吹得微微鼓起。她蹙眉望着倚在门框上的丈夫,对方绯红的脸上还沾着几点泥印子,官袍下摆像是刚从菜地里滚过。
“你说你——”她伸手去接酒坛,指尖碰到陈寒发烫的手背,“怎么喝成这样?不是进宫议事去了吗?”
陈寒突然咧嘴一笑,酒气混着金华酒的甜香喷在朱幼薇鼻尖。“娘子猜猜……为夫和谁喝的?”
他故意拖长声调,身子一歪就要往妻子肩上靠。
朱幼薇侧身避开,发间的木兰花簪扫过陈寒耳垂。“定是常升他们又撺掇你去南市吃花酒!”
她拧住丈夫耳朵,却摸到半片干涸的泥巴。
“哎哟哟——”陈寒就势往地上一坐,酒坛骨碌碌滚到朱幼薇脚边,“为夫冤枉啊!这次可是正经陪……陪咱爹喝的!”
“咱爹?”朱幼薇的手劲松了松,忽然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说……”
陈寒突然放声大笑,惊得池塘里的锦鲤甩尾躲进水草丛。
他拍着膝盖上的泥印子,活像个刚得了新玩具的孩童。“我和咱爹去找老爷子了,老爷子真乃神人也!就说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