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药能治,叫zolgensma。”
秦银落安静的听着。
梁康瑞缓缓吐出一口气:“这种药,一个疗程1300多万。”
他慢慢偏头看向床边椅子上坐着的秦银落,眼中含着泪缓缓笑了:“你之前在金三角的时候只要接活,价格一天一百万,肯定体会不了这1300多万对普通人的分量。”
梁康瑞声音艰涩:“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一辈子能攒100万已经很多了…”
“1300万那是我十世轮回也赚不出来的钱,但那也只是仅仅一个疗程。”
秦银落沉默了。
梁康瑞目光扫过面前年轻的警察,半合着眼盖住了眼中的泪,缓缓摇了摇头:“劫富济贫是小说,为富不仁才是生活。”
“医院是富人和穷人离得最近的地方,富人就算一生作恶,依旧可以观赏着冬景大笑着感谢为富不仁的自己;”
“贫穷的人就算一辈子为善,也只能安静的看着亲人被盖上白布,歇斯底里都没有用,因为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他眼中含着泪,缓缓笑了一声:“真正的绝望不是小说里的君爱我时我未惜,我爱君时君别离…”
“而是你最爱的亲人明明能救,但却因为没钱,你只能看着他的生命,在你面前一点一点枯萎。”
“可他明明还那么小,甚至来人间一次都没能看完一次一年四季,没能过完自己第一个生日。”
“老天明明没想让他活下去,又为什么非要让他来人间看一眼?”
秦银落安静的坐在床边,许久才缓缓出声:“所以这时候他们又找上你了。”
梁康瑞合上了眼,一点点眨掉眼中的泪,缓缓点了点头:
“我别无选择,无法坦然的接受死亡,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犯错,等真正发现自己满手鲜血,想要回头是岸的时候…”
“才发现…”
“当决定跳入沼泽的那一刻起,便永远不可能干干净净的再次回到阳光下。”
秦银落安静的看着他,没有愤怒甚至平静的可怖:“你儿子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