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赐给两位郡王的袍服和铠甲,袍服上的刺绣,和明光铠上的各种金银錾刻,都要细细制造;
比如赐给其他兵将的物品,沈乐这个身体,或者说阿李,都得到了一条有11个金带銙的腰带;
又比如吴绣,蜀锦,各种金杯,金碗,甚至某些特殊的礼器……
嗯,反正从长安走回纥道去北庭,也并不适合秋冬季节出发,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待。甚至,家在陇西的军人,回一趟家,过个年再赶过来,都妥妥地来得及。
沈乐并没有选择回乡,和阿李的家人会合,反正会合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天天在长安城里来回走动,观看各种各样的宫观、寺庙、民居、坊市,拼命牢记各种建筑结构和细节;
经常跟着小郭将军去拜访各位重臣、大将,有时候成功,绝大多数时候失败,在别人府邸里一盏清茶,冷板凳一坐一天;
看着他挖空心思地攒钱、送礼,挖空心思求一张名帖好登门,看着他想方设法,苦苦哀求;
看着他一次一次失败,直到最后,都没有求下来一支援兵,没有求到真正有用的,能够改变西域局势的物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从秋高气爽,渐渐到了数九寒天。终于,年节将至的某一日,他们忽然被通知到长安城西门外集合。
站了没一会儿,沈乐举目望去,远远的,长长一排的百姓在扶老携幼,慢慢走过来:
朝堂上衮衮诸公还是做了点人事儿,从这些使者的家乡,把他们的亲人给薅了过来,让家人见上一面。
虽然,少小离家老大回,十几年相隔,记忆中亲人的面庞已经模糊,常常对面不相识了……
“儿啊,你还记得娘吗?”
“菩萨奴,爹十年前就走了……五年前,娘也走了……这是你大侄子……黑头,叫叔叔!”
“阿晚,你离家半个月,你媳妇才查出来有身孕……你看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盼归,还愣着干什么,叫爹,给你爹磕头!”
“娘过世的时候,挣扎了三天三夜才闭眼,苦苦挨着只想见你一面……你还走吗?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