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中路的尽头,是一座被三山包围的学校,校园不大,进门便是刻着校训的石碑。人来人往,有人走出有人走进,高三楼外挂着的红旗与标语被风吹雨打了一年,似乎也该到了休息的日子。
最后几天里,写同学录也特别流行。安腾本来以为同学录这种过时的东西没人会再写了,可这几天买同学录的人特别多,安腾早上或者下午到学校时,桌上就会放着一两张。
他晚自习统一写完,然后问这问那这张是谁的,那张是谁的。
安腾写的不算多,可能十多张。
田尘才是最多的,有些人甚至给了两三张。田尘也没糊弄,认认真真的填了每一项选项。
什么星座、座右铭、理想之类的。
他甚至给每一张同学录后面都附上了一篇小作文,看得安腾也想买同学录让田尘给他写一张。
“尘哥,我本来以为你对同学录不怎么感兴趣的。”安腾说。
“本来是,看到你们在写,我就写了。”
“感觉你写得好认真。”安腾随意拿起一张田尘还没还回去的同学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田尘的字迹。
他撑着脑袋,甩甩自己因为写字而酸乏的手腕,说:“总感觉,我在写自己的青春。”
六月五日。天气还是艳阳。
高三楼一片寂静,似乎被压抑十八年的人生将要迎来新的篇章。
学生们来到教室,已经习惯自习。今天下午是出征仪式,允许学生带手机拍照纪念。
十二班都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两点钟在操场集合。班级前头插着百日誓师时的红旗,上面还写着许多人的名字。
学校给每个班发了四个小型的礼炮,等校长讲话致辞完毕后一齐开跑。彩色的纸屑漫天飞舞,等各班排着队,穿过那个已经老旧的充气门,跑动的人群带着地上礼炮的残屑,像一阵流苏萦绕着人群。
那个充气门,百日誓师时它是“龙门”,今天出征仪式它又是“成功门”,上面挂着的塑料粽子还没取下来。
学校绿化带里种植的观赏桃树和李树此前已经开始结果,高三生今年应该是等不到它们成熟了。
之后一下午的时间都是自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