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心中一惊,两名三品大员,且都是与东宫亲厚的实权干臣,一夜之间都被降职外放,看来昨夜之事不小,于是她也凑上去:“干进不已什么意思?”
裴山月白了她一眼:“字面意思就是追求晋升不知足、无止境,贪心太过的意思。”
刘一手稍加思忖:“字面意思我自是知道,可这,算是个什么罪名?”
王积薪一向忠厚,顺着刘一手的话接语:“也是,倒不如另一个‘离间君臣’来的明确,只是这两个实在都有些含糊。”
裴山月瞥了一眼王积薪:“你是下棋下呆了,这是圣上疑这二人有谋而又不显其罪,再或者就是那罪名不便公开,所以才含糊了字眼。”
此时,长庆殿里,李泌也在同圣上讨论这个字眼。
圣上面露不快:“李林甫也嫌‘干进不已’不够直接明确,依他的意思当是‘规立太子’。”
饶是李泌,一向淡定,听闻此语,当下面上也不得不变了颜色:“圣上英明,那四字绝无可能,也绝计不能出现在制诰当中。”
圣上终究是回护太子的,以“干进不已”替换了“规立太子”,便是给太子和东宫立了一道防火墙,将其从这场漩涡中保护起来。
终究还是李泌体察圣意。
圣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眼波凌厉地问出:“只是,昨夜里你又在哪里?收到备身所的消息,为何不报?”
李泌神色坦然:“臣昨日申时三刻方才进城,便去至德观长孙今也那里讨一餐饭食,戌时过后回到府中安置,得到消息后,臣的确有些迟疑,想着先于他二人处查问清楚之后再来回奏圣上较为稳妥,只是顷刻间,已得知中书令入宫的消息,当即,便知圣上定有圣裁,故,不敢妄动了。”
圣上扫了一眼李泌:“只怕是因为事牵秋风渡,所以,你才会迟疑吧。”
一针见血,被戳破心事,李泌眼神微黯,只好老实回道:“圣上圣明。”
圣上笑了笑:“少年郎终究还是贪恋红尘的,看来你这半年的修行很是不够啊。如此,备身所的差事也交了吧,就待在终南山,好好问道吧。”
这个处置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