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夹起一枚白子,放在了对角星位,客商跟上黑子,座子完毕,厮杀开始。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渐次落下,时而扭打在一起,时而各自退居一角蓄势待发,初时黑子还能跟上白子的速度,渐渐的落了下风,落子越来越慢。
黑子又是一次漫长的长考。刘一手仿佛有些无聊将两手一摊,顺着棋盘抬眼上瞧,细细品品今天的“羊”——这执黑的波斯客商,服装幞头皆是寻常,倒看不出什么所以。但一手行事素来细致,只侧身往下细瞧便发现端倪,但见那客商腰间的蹀躞带可不简单,蜡白色的尾看上去普通,其实是上等的象牙做的。带銙此时虽都空着,但看磨损情况就知道平日里都挂着物件的。原是个有心人,要知道一人若故意财不外露,往往便是有大财。继父这个明州城一等一的泼皮无赖,相人选“羊”倒是从不打眼。
刘一手暗自思谋着今天赢个几分比较合适,既能宰一宰眼前的肥羊、捞些油水,又不至于让人恼怒下不来台。边琢磨着,手下的布子便渐渐凌厉起来。很快,这波斯客商如临大敌,应对吃力。刘一手步步紧逼,以一记虚枷,破坏了对方的棋形,比吃子还让人难受,不堪被滚打包吃的黑棋选择了四位断吃,可刘一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对方显然无法两全,经过漫长的思考后,终于落下棋子,像是找到了绝地反击的关卡,仿佛来势汹汹,可那顺着脸颊流下的汗水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处境。
刘一手微微一笑,卖了个破绽,这局自然要赢,却也不能让对方输的太过难看。
于是,倒像是黑棋真的绝境逢生了。这波儿操作让波斯客商看到生机,赶紧用袖子胡乱抹了把汗水,而后又落一子。刘一手此时倒像是慌了神似地忙不迭地跟落……波斯客商面色和缓,仿佛局面已经扳回,一脸兴致。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又下了十几手。
看到对方面上渐渐平缓而又颇为专注的神情,一手知道是时候收官了,于是手下松了松,小赢两子结束棋局。
筹码在一手身侧堆成一座小山,围观的人群对着客商摇头叹息:
“可惜了,78手之后,黑棋转危为安扳的实在太漂亮了!”
“憾负!绝对是憾负!”
刘一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