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看向铁匠铺的前店:“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娘说,当年我爹被征召去折冲府团练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铁匠铺,原是去买唐刀的,府兵上阵都得自备武器,卖家要留下底单明细,咱们一到这里,你就跟铺里的掌柜要了来打唐刀的客人的底账,所以,你在查折冲府的事。”
很好,洞若观火,优点又加一条,自己在识人上,果真眼力独到。
李泌心情不错:“那好,走吧!”
果然,有金鱼袋的加持,让李泌与李晟在范阳衙署一路畅通,免了许多周章。
越过那些不想见的人,直接见到了范阳节度使兼河北采访使,加御史大夫的裴宽。
裴宽虽已年及花甲,却仍是肌肉结实,身强体健,此时正步伐稳健的迎向李泌。
若在长安,按品阶,李泌倒也不必行礼,但此刻对方有地主之利,且,因着故交,李泌还是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裴大夫。”
裴宽便赶紧还施一礼,当下扶住李泌的肩膀,引向衙署正堂:“才刚听他们说有上差驾临,我还在琢磨竟是哪一位,但见是你,便可放心了。”
李晟暗暗观察两人,一个真心恭敬,一个诚意亲近,显然是旧识,关系也是不错,便跟了进去。
裴宽待侍奉茶点的衙役下去了,才冲李泌露出了愁容:“奏章接连递上去了四五封,圣上一点回音都没有,到是李林甫差人一催再催,令我抓紧征调府兵,现在是急用兵的时候吗?最新的军情发下来了,契丹和奚退兵不打了,说要把军马军粮都进贡给圣上,那就是这几年都不用再打了。不打了,用兵的事就不用急了,不知他急吼吼还催个什么劲!”
老将军人老脾气未老,还是那么直爽劲道。
契丹和奚之所以在这个当口退兵的内情还不能同他讲,所以……
李泌淡然道:“他频频催促,无非是想让你急乱,若你一旦心急,河北道府兵暴乱之事便会愈演愈烈,届时他便能趁势在圣上面前力推府兵改募兵之策。因此,不急,实乃明智之举。”
“虽然从长远看,府兵改募兵亦是大势所趋。”裴宽抚须点头:“但事涉李林甫,老夫便知越是他急着让人干什么,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