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来来往往擦肩而过很多人,每个人都张皇失措似的,向着甬道尽头的寝殿奔走。
这些都是在丰煌宫侍奉的宫人,王上凤桐离世的讯息一经传开,北宁上下举国哀伤,他们自然要忙一段时间了。
我格格不入地挤在人群之中,有人匆匆行走,撞到了我的肩膀。
那人似乎是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耳中起了“嗡嗡”耳鸣之声,我只顾着向前走。
跌跌撞撞地走,面无表情地走,如同木偶傀儡般地走。
我这种掩饰不了表情和情感的人,不适合再作为丫鬟“青青”待在丰煌宫中,出现在凤桐的告别典礼上。
我只能离开,像一个小偷。
迎面似乎来了一大群人,是一群人簇拥着中间的一个人。
我低垂着眼,向旁边撤去,后背贴上坚硬冰冷的甬道墙壁,我的思绪回来了些许。
人群之中,有一道眼神,准确无误地落到我的身上。
人群还是浪潮一般向前移动,但那道眼神始终锁定在我的身上,没有移开。
避过了人群,我转回身,接着向前走。
走出数十步,身后似乎响起一声“等等”,但是我没有驻足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
我是丫鬟青青,丰煌宫中不应该有人会注意到我。
从这以后,一路再也无阻,宫门打开,我迈出宫门,踏下台阶,走过小路,看到了静候多时的薄从怀。
这是之前就约好的,我跟随玊骋和苏锦眠进入丰煌宫,悄无声息地看凤桐最后一眼,然后和薄从怀悄无声息地离开北宁。
所以他才会在距离丰煌宫不远的地方等待我。
他快步迎了上来,低头看我,他应当是察觉到了我情绪的不对劲,轻声呼唤,“诉诉?”
我停下,抬头看他,然后举起我的手,摊开手掌,露出了紧紧攥在手掌的几根宁心草。
薄从怀有些吃惊,“宁心草?你在哪得的?”
“是他给我的。”
薄从怀摸不着头脑地抬手搭上我的肩,“他?昭塑?”
我摇头,薄从怀愣了一瞬,再次猜测,“是……王上?”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放声哭泣,哭得肩膀一耸一耸,话语也变成了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