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瘦瘦的,今天又穿了一件灰色的长款开衫,看起来像路边的一条电线杆。
他双手插在袖子里,斜着眼看我,“我最近在看,你的前半生,感觉上海话很有意思嘛。”
我先是“哦”了一声,先前走出几步,随即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看他,
“不对吧,是,我的前半生,吧?”
陈最的绿眼睛左左右右转了转,然后对我点头,“对啊,你的前半生啊。”
我无语地“啊”了一声,懒得理他,觉得就你的还是我的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和他进行无谓的争论。
但是因为走不快,只能听他在我耳边念叨电视剧的剧情,时不时还会飚几句上海话。
终于走到后院,奶奶听到了我们的声音,迎了出来,满脸带笑,“诉诉回来了。”
说着,便动作自然地接过了我手中的盒子。
我笑着“嗯”了一声,一切仿佛回到了在落花村——
我放学回来,奶奶总会迎出来,拿走我的书包,然后问我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虽然那个时候在学校并没有人愿意搭理我,也不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奶奶拂去我面颊上的发丝,“累不累呀?”
我拱了拱鼻子,“不累的。”
话语刚落,房门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丝毫预兆都没有。
我们三人同时转头,陈最“嗯”了一声,“秋天的暴雨?”
我和奶奶双双沉默,这是深秋,下雪都比下大暴雨合理得多。
天色瞬间变黑,在屋内不开灯便是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奶奶将我扶到床边坐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吩咐陈最,“小最,去拿药箱来,给诉诉换药。”
陈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低地“哦”了一声,十分顺从。
换过药后,我直着两条腿躺在床上,莫名就感受到一丝来势汹汹的困意。
温暖的被窝,屋外的大雨,阴沉的天气,简直是兼备了睡懒觉的几大要素。
所以,我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迷糊之间,耳边缠绵的雨声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串脚步声。
起初我还没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