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状态很不好,眼前一片血红,似乎有人拿电钻在他的太阳穴搅拌了一整晚,混沌伴随着剧痛,让他几欲作呕。精神极度疲惫,梦中的体力透支似乎加诸于现实的躯体之上。
他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啪嗒,啪嗒,敲击在地面上,思维也随之回笼。
好消息,他这次醒来,仍然能记得梦境的内容,包括孤儿院、教会的异常之处、包括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与外界联络的事实,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坏消息,除了好消息就全是坏消息了。
涌入他脑子的记忆除了那谜语人斐迪亚和双尾黑猫之外,还有他推开红门之后的部分。
无穷无尽的,绝望的,令人窒息的噩梦。
前一秒还是在和儿时的朋友艾莲娜医生在阳光正好的午后促膝长谈,后一秒那记忆中的人便胸口中弹,眼神空洞茫然地看着他,猩红的血液从她胸口的破洞中涌出,染红了她白衣的前襟;
作为上一个梦境的延续,制造致使萩原研二死亡的那场爆炸案的主犯之一逍遥法外,数年后策划了另一场爆炸案,摩天轮在最高点处轰然炸开,带走了他另一位好友的生命;
疾驰的汽车儿戏般将伊达航的身体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而远在北海道的娜塔莉听说了此事后留下遗书,随之而去,用一截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安室透就是那个旁观者,看客,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一遍遍向自己强调,这都是梦境,是假的,现实中他们还活的好好的。
但那绝望的心情却不似作伪,那种悲伤绝望却似乎被扼住喉咙般发不出声音的心情跨越时空传递给了他。
最后一个梦境里,他奔跑着,像是去赶一趟末班车,赶赴一个如果错过会后悔终生的约定。肺腔火辣辣的疼,喉咙甜腥,大脑因缺氧而眩晕。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次迈上两三级台阶,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还是慢了一步。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他的脚步瞬间一顿,随即又加速奔跑起来。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个已然逝去的生命。
他推开了天台的铁门。铁质生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