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心中思忖着蓝敏仪的用意,面上却十分感激地答应了下来,行动也很迅速,安排好府内的事后,当天下午就坐着马车去了堂姐家。
秦王抓住了大周嬷嬷的软肋,却也只敢让人监视着,不敢将这家人抓起来,毕竟太后偶尔会有些金银赏下来,若是发现人都消失了,必会派人详查。
周嬷嬷到时,堂姐夫不在家,家中只有几个孩子,倒是还认识这位不怎么亲近的堂姨母。
长子十二岁,已在学堂读了五年书,周嬷嬷干脆让大外甥给堂姐写了封信。
周嬷嬷不清楚内情,但公主的话摆明了存着对堂姐的威胁,只怕是堂姐做了不该做的事,于是自己又在信尾添上了几句嘱咐。
暗示堂姐做下人的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子就是主子,纵然主子落魄了也得好好伺候着。
七日后,这封信和几个家常的小玩意儿被封在了盒子里,随着玉成的生辰礼出了京。
又半个月后,蓝晏姝带着王婉华和两个孩子,以及自己的家当离了京,这一去,就是打算在西境养老了。
蓝敏仪有些失落的看着车队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仍然保持着极目远眺的姿势。
林启走上前来,有些担心地瞧着她的神色:“蓝姑母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城吧。”
蓝敏仪没动地方,也没转头,瞧着远方伤感地说道:“我小的时候,姑母长年随着姑父在外地,山高路远,我都没见过她几面。
后来我成了孤儿,被三房的姑母、婶母为难,困于晚辈的身份无法直接打回去;而姑母也丧夫失子没了依仗,被宗族觊觎家产。
父皇出主意让我把姑母请回来,姑母帮我肃清内宅,而我做她母女的依仗,各取所需,抱团取暖。
后来姑母做到了,可我没有做到,让她又一次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今日一别,余生不知还能相聚几次。”
“表姐的事怪不得你。”林启揽着她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
李文岚是被蓝敏仪射杀的,可她的悲剧早在被俘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实在怪不得蓝敏仪。
蓝敏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纵然有千般理由,也无法消除她亲手杀死至亲的负罪感,对李文岚是,对蓝敏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