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干涸的眼眶里没有一滴眼泪,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惨笑,继续说道:“还有我父亲,他不过是个地主,收点租子维持家用,那些佃户平日里也没少受他的恩惠。可谁知道,世道一变,他们就翻了脸,开什么公审大会,把我父亲拉到台上,说他是剥削百姓,众目睽睽之下就给枪毙了。我眼睁睁看着,想去阻拦,却被人死死拉住,只能无助地哭喊……”
说到这儿,她再也抑制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愈发显得凄厉、悲凉,好似要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悲愤、痛苦、无助一股脑儿都宣泄出来,可笑着笑着,声音渐低,最后化作几声哽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终于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她为何如此固执己见、冥顽不灵。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对于您父亲是否曾经对当地的佃户施加过压迫,说实话,我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我深知一个道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论真相如何,都无法改变既成事实。而您,一直执着于此,不肯释怀,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怨恨之中。”
我看着她那充满倔强和不甘的眼神,继续劝道:“您要知道,这场仇恨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如果您一味地沉溺其中,不断纠缠,最终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更何况,以您一人之力去对抗整个局面,无异于一只小小的蝼蚁妄图撼动参天大树,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啊!所以,请您放下这份执念吧,给自己一条生路,也给周围关心您的人一份安心。”
卢萍目光直直地望向我,眼神里透着几分自嘲与悲凉,苦笑着开口:“关心我的人?哼,在这世上,还能找得出吗?左右不过是些妄图利用我的人,还有那些处心积虑想要伤害我的人罢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唯一一个,曾经还算得上关心我的人,‘彩雀杨眉’,自从你家进京之后,就彻底没了踪影。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愣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说罢,卢萍紧紧地盯着我,似是想从我这儿探寻到一丝答案。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不禁“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