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于创造社,是的,“不敬得很”,未免有些不“庄严”;即使在我以为是直道而行,他们也仍可认为“尖酸刻薄”。于是“论战”便变成“态度战”,“量气战”,“年龄战”了。但成仿吾辈的对我的“态度”,战士们虽然不屑留心到,在我本身是明白的。我有兄弟,自以为算不得就是我“不可理喻”,而这位批评家于《呐喊》出版时,即加以讥刺道:“这回由令弟编了出来,真是好看得多了”。〔10〕这传统直到五年之后,再见于冯乃超的论文,说是“无聊赖地跟他弟弟说几句人道主义的美丽的说话”。我的主张如何且不论,即使相同,何以说话相同便是“无聊赖地”?莫非一有“弟弟”,就必须反对,一个讲革命,一个即该讲保皇,一个学地理,一个就得学天文幺?还有,我合印一年的杂感为《华盖集》,另印先前所钞的小说史料为《小说旧闻钞》,是并不相干的。这位成仿吾先生却加以编排道:“我们的鲁迅先生坐在华盖之下正在抄他的‘小说旧闻’。”这使李初梨很高兴,今年又抄在《文化批判》里,还乐得不可开交道,“他(成仿吾)这段文章,比‘趣味文学’还更有趣些。”〔11〕但是还不够,他们因为我生在绍兴,绍兴出酒,便说“醉眼陶然”;因为我年纪比他们大了,便说“老生”,还要加注道:“若许我用文学的表现。”
而这一个“老”的错处,还给《战线》上的弱水先生作为“的确不行”的根源。我自信对于创造社,还不至于用了他们的籍贯,家族,年纪,来作奚落的资料,不过今年偶然做了一篇文章,其中第一次指摘了他们文字里的矛盾和笑话而已。但是“态度”问题来了,“量气”问题也来了,连战士也以为尖酸刻薄。莫非必须我学革命文学家所指为“卑污”的托尔斯泰,毫无抵抗,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