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看《涛声》的,并且以为这样也就好。然而看近来,不谈政治呀,仍谈政治呀,似乎更加不大安分起来,则我的那些忠告,对于“乌鸦为记”〔5〕的刊物,恐怕也不见得有效。
那幺,“祝”也还是“白祝”,我也只好看一张,算一张了。昔人诗曰,“丧乱死多门”〔6〕,信夫!
八月六日。
十一月二十五日的《涛声》上,果然发出《休刊辞》来,开首道:“十一月二十日下午,本刊奉令缴还登记证,‘民亦劳止,汔可小康’〔7〕。我们准备休息一些时了。
……”这真是康有为所说似的“不幸而吾言中”,岂不奇而不奇也哉。十二月三十一夜,补记。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三年月十九日《涛声》第二卷第三十一期。
〔2〕“我爱血写的书”参看本卷第25页注〔5〕。
〔3〕名列于该杀之林一九三三年一月,作者参加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并被举为执行委员,因此招致国民党的忌恨。同年六月;该盟副会长杨杏佛遭暗杀,作者也被列入黑名单。
〔4〕这里说的民族主义文学家,指黄震遐。参看《二心集·“民族主义文学”的任务和运命》。
〔5〕“乌鸦为记”的刊物指《涛声》。它自第一卷第二十一期起,刊头上印有乌鸦的图案。
〔6〕“丧乱死多门”语见唐代杜甫《白马》诗。
〔7〕“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语见《诗经·大雅·民劳》。汔,庶几,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