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并不像是被什么所控,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尤其是当看到属于张起灵的脸,他的脸色明显有一瞬间的呆愣和痛苦,之后便是更加坚定的磅礴杀意。
那种挣扎的情绪做不了假。
也就是说,吴邪其实是清醒的,至少是出自本心的自愿,
不,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那片刻的须臾之间,那种响动唤起了他脑海深处某一段被封印住的记忆,他被困在了里面。
是的,封印,哪怕张家族长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潜意识也在告诉他答案。
小哥想到了进夹子沟的前一天,他跟随吴邪进入树林看到的一切,和吴邪长着同一张脸的张海客说,会帮他的。
他也回忆起很久之前在滇南虫谷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吴邪满脸灰败割开手腕用血浇灌巨大的发光茧,那时他的身旁也有一个人气急败坏的怒喝“那是禁术。”
禁术,这世间只有张家会这么称呼,由此可得,这两个都是同一个人,都是张海客,都是张家人。
也只有张家人有办法对记忆做手脚,
并且,如果他碎片式的记忆没有出错,张家的圣物就是青铜六角铃铛,同样的能以声音为媒介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点也能对上。
排除掉干扰,那么,真正的问题就来了,
闷油瓶抬手拂开怀中人盖住眼睛的潮湿碎发,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这个动作看起来莫名轻柔带着几分温色,
看起来那段记忆让吴小狗十分痛苦,痛苦到不得不忘记,
所以,是什么。
是什么样的痛苦比全员死亡还要令他痛不欲生。
杀了谁?张起灵?可张起灵那时候已经死了,再者,他想杀了张起灵救谁。
即便想到这点,闷油瓶也并不觉得难受,如果吴小狗真的愿意杀死张起灵,那十年的苦又何必去吃。
这没有逻辑。
“你的目的,是什么。”
大张哥突然开口,他没有抬头,可黎蔟九霄云外的神思还是被拉回了现实,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皱起眉望向他怀里的吴邪。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被这座山送到他面前。”这座山,真是个保守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