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大渊对西夏最前线——凉州城。
凛冽的朔风夹杂着沙砾,吹打着已经开裂的凉州城城名石匾,发着难听的呜咽声。
在石匾右上方有一个破旧的鸟巢,鸟巢外沿的几根枯枝在寒风不停颤抖,摇摇欲坠。
已经到了中午,太阳却依然暗淡无光,照在身上无法增添丝毫的温暖,天空中的霰隐隐发着五彩的光,那是冬雪将至的前兆。
孤零零地矗立的大漠之中,凉州城的城墙显得格外高大,便是瓮城也比一般的城池大上许多,里面安置着凉州军卫所的兵营和其他建筑。
只可惜,与高大的城墙格格不入的是,所有建筑都已经年久失修,东倒西歪,破败不堪。
承平十八年,大渊和西夏又一次修订凉州和议,双方表面上满满的诚意,但关于和议中的内容,却根本没有落实:大渊和西夏之间的小冲突从未停止,和议中的两国互市也从未开展。
大渊屯重兵死守着与凉州城相邻百里的青州城五散关,西夏却用无限广阔的大漠和来去如风的骑兵牢牢占据着主动,两国互相敌对,大小摩擦不断。
或许被双方刻意遗忘了,或许是双方都觉得需要有一个和平的标志,凉州便如一道难看的疤痕,孤悬于大漠之中,很幸运的避过了所有的冲突。
整整三十年,立于悬崖之边,令人窒息的和平。
不管是何种和平,总好过战争。
军卫所医士室中,一声沉闷的痛呼声响起,随着一股血箭喷出,少年军医杜西川把一根染满血的断箭杆从猎人秦大的肩头抽了出来。
切除碎肉,消毒,把一根沾满金创药的细木条重新插入创口中,再缝合
少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全部治疗一气呵成,如果不是现场血腥异常,旁人定会觉得赏心悦目,无法相信这个手术的少年,仅仅只有十四岁。
一切完成之后,杜西川取下秦大口中咬着的毛巾,微笑道:“秦大叔,这次你运气好,捡到一条命!”
秦大脸色惨白,全身都是痛出来的汗水,他虚弱地开口道:“小兽医,多谢你,我的运气确实还好,这支箭如果下移两寸,我就交代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