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然伸出一个手掌:“我估计了一下,想要把这次的事情抹去,当作没有发生过,至少五千两。”
“五千两?”杜西川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眼眸中,染上了深深的忧愁。
在大渊朝,把普通百姓分成农户、军户、匠户和灶户,军户之家,每户出一丁称为正军,出一丁专门佐助正军,称为佐军,再有一人作为后备,称为余丁。
一旦编入军户,则世代为军,除非皇帝或内阁核准,否则不准改藉,凡敢脱逃军户者,称为逃户,朝廷有专门的清军御史清查逃户,一旦被抓,后果不堪设想。
但大渊军征戍远方,军费完全由军户提供,往往一人出征,累及一户人家甚至一个村,再加上军官克扣,生活更加艰难,许多人宁愿做冒着杀头的危险做逃户,也不愿意当军户。
在大渊,军户这两个字,代表的就是赤贫。
而凉州城的军户,在大渊朝中,又属于最艰难的那一群。
大渊的其他军户,多少还有些地,凉州军户也有地,但凉州地处大漠,再加上兵祸连结,再多的地,也无法耕种。
再加上朝廷在过去几十年中,也从来没有给过凉州半点给养,凉州的士兵,能活下来便已经是奇迹。
杜西川能医人,也能医马,这让他比普通军户多了许多收入,但饶是如此,他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身家,不过十两银子。
也许把整个军卫所的口袋都翻一遍,还能翻出十两银子来,但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两银子,怎么去补五千两银子的窟窿?
可是,那是师父,是从小比父亲更疼爱着杜西川的人,杜西川怎么可以不救?
看着杜西川眼中那一抹与年龄全不相称的成熟和麻木之中,又多了一丝忧愁,云暮然的心如同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他咬了咬牙,厚着脸皮堆起一张不自然的笑道:“小然姐姐,你看,这个能不能,那个”
长这么大,杜西川从来没有真正求过人。
而且如果可以选的话,杜西川最不愿意求的人,就是云暮然。
原本是一对两小无猜,可从杜西川开始求人的那一刻起,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从此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