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梁萍神色稍缓,认可道:“景王殿下说得都对,当年真正泄露军机的是谢忠,那几年北境大小战事不断,西樾国潜入我朝的细作不少,就是在换将领的间隙,敌国细作也行动了起来。布防图被窃,谢忠如坐针毡,为了掩盖自己之过便通过杜之寻找到了曲无邪,曲无邪追踪的本事过人,一个月内就替他夺回了图,但是可惜,图上的信息早就被复刻了,泄露给了西樾国副将,以至于程家军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屡遭伏击。”
轻影听了这话,拧紧了眉:“你知道得如此详细,莫非,曲无邪跌落的山崖就在香山县,是陈习远救了他?”
梁萍:“姑娘聪颖,的确是陈兄救的他。他当时已经摔得奄奄一息,陈兄在协助粮草押运的途中碰上了他,陈兄一开始便猜到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被自己效忠之人所害,但还是义无反顾将他带到了安全之地……”
……
曲无邪被安置在城郊的一处隐蔽木屋里,伤养了两个月才有好转,但腿伤过重,无法根治,下床之后也只能拄着拐杖行走。
那日夜里冷极了,陈习远提着灯踩着雪前来,推开门,急切对曲无邪道:“澹州恐怕是守不住了,阁下还是快走吧,我让人给你备了马。”
曲无邪艰难地站起:“先生不走?”
陈习远:“我是县令,城中百姓还没有撤离完,我岂有逃跑的道理,我曾做了错事,至少,也得做点什么。”
曲无邪:“我又何尝不是遭奸人利用,为虎作伥,我又有何走的必要?”
陈习远:“在世人眼中,你已经死了,你可以重新来过。”
陈习远道完,未曾停留,便又迈入了潇潇暮雪中。
曲无邪看着他苍白的背影,忽地叫住了他:“我,又能如何过呢?”
陈习远顿住身形,良久,道:“活着,待时机成熟,记得告发我这个香山县令,就说我勾结山匪,劫走前线粮草,罪大恶极。”
很显然,陈习远说这话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曲无邪眼里温热,迷惑地看着这个矛盾的救命恩人:“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强盗,我的话,没有人信的。”
哪怕他自己也被人欺骗,